作者|布姐 来源| 良医财经
当时，纯互联网基因的春雨医生刚出生不久，不同于好大夫深度运营的打法，春雨的攻势凌厉， “他的打法和我们完全不同，不要PC端只要移动端、APP市场大力推广、对媒体高调发声……这些都是我们没有干过的。”王航回忆。
但时至今日，王航似乎对这种打法早已掌握。
今年以来，好大夫开始加强攻势，最显眼的就是出现在地铁的巨大广告牌：大灯箱、大尺寸。然后是各种与医院的联手活动：与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心脏中心、北京友谊医院耳鼻喉头颈外科、急诊科携手义诊、与北京大学第一医院、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联合开展健康中国母亲行动……
这种集中的投放效果不错，联通大数据发布了5月手机APP月活排行榜,，医疗服务类榜单中，好大夫位居第一，MAU为1117.06万，排在第二的是春雨医生MAU为784.54万。
而反观4年前的春雨医生，独角兽、香饽饽，一直被资本赋予厚望。
2016年时，曾有声音传出春雨医生着陆在即，但等来的不是资本市场的大门，而是其创始人过劳离去的消息。在此之后，春雨医生似乎陷入困境。而同行业内的平安好医生已在港股上市、微医将上市时间定在2021年、丁香园估值如今超过10亿美元，登陆资本市场似乎也是板上钉钉。
春雨医生呢？按照A股IPO要求，公司实际控制人变更三年后才能申请上市，目前，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表看，春雨医生的时机似乎到了。另一方面，今年3月，搜狗成为其第七大股东，资本层面的变动，似乎预示着一些新的变化。
良医财经出品，产业观察第6篇。
01
互联网医疗蒙头狂奔的时代
春雨的野心和欲望
如果将春雨医生的成长分为两个阶段，那前半段是张锐带领的狂奔期，后半段则是他离开后的迷茫期。2019年，张锐的妻子王羽潇出任CEO。后时代的开启，春雨医生几经变化。
从诞生起，春雨医生一直在变化中，4、5年前，春雨医生的首席内容官和品牌官万静波曾说：“一个星期不回公司，都不知道公司的战略是什么了。”
从发展而言，最初，张锐给春雨医生的定位是，问诊咨询业务，以及快速的推进线上移动化。当时 “流量思维”正当红，张锐将这种思路引入互联网医疗的战争中，并提出用免费服务+补贴推广迅速地占领用户的手机屏。
也正是这种战略，掌上春雨(春雨医生前身) 上线三月，下载激活的用户量超过100万。也打得好医生在线一个措手不及，但不是每个对手都能认同。在王航纠结迷茫时，丁香园的李天天曾直怼：“医疗有时移不动。”
李天天的话或许是对的。
2015年以来，春雨医生将战略进行升级，发布了 “服务型电商”新模式，这个模式全称叫“私人医生干预指导下的服务电商”，包含两块，一块是“私人医生”服务，包含“在线咨询、电子健康档案、社区”等，另一块是在线指导用户购买药品和健康产品。
更值得一提的是，同年5月，春雨医生宣布将于全国5个重点城市开设25家线下诊所。邀请来自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坐诊线下诊所，并提供基于线上线下相结合的私人医生服务，售价为每年980元。春雨医生走向线下。
这一举动在业内引发的不小的声音。有投资人认为这将引出一个更大的市场机会，也有人认为张锐太幼稚，并指出，线下医院需要重金砸、还需要拍照，是不切实际的。
张锐并不在乎，他的底气是，除了自建，通过加盟、托管和合作三种模式进行轻资产运营。“2015年年底实现300家的目标。明年年底，春雨诊所的数量能够达到1000家。” 这是他当时制定的目标。
春雨医生的梦想越来越大。
2015年7月，春雨甚至推出了电视客户端，讲述了一个客厅医疗的新故事。一个月后，春雨医生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，推出了VC机构春风创投。业内调侃，春雨办发布会的频率已经赶得上手机厂商了。
自2011年成立，5年时间中，春雨医生一直靠融资生存，并未有盈利。在通过线上问诊的模式吸纳了8600万用户之后，春雨进行电商变现，线上售卖自己的服务产品。但似乎，也未有盈利。当时，春雨移动健康医学总监杨靖曾表示，“我们不靠开诊所赚钱，我们的商业模式是保险。”
具体看，用户在春雨诊所进行的检查或者治疗，其实就是用户购买并享用的保险产品。例如春雨推出的1680元／年的黄金会员服务，购买后会员可以无限次地预约线上的咨询以及线下的门诊。
张锐提到，全国前20的保险公司都与他接触过，2015年底，春雨医生会有1.5亿人民币的收入来自于2B模式(与第三方医疗机构的合作)。甚至，春雨还可以通过2B模式保证收支平衡。
按照张锐的设想， “三位一体”的路线是：以患者的视角切入了互联网医疗，然后聚集了大批的用户，形成了在移动医疗市场主导地位；有了用户量之后，吸引了私人医生，建立了诊所；最后，又用保险将他们串联了起来。
但一切伴随张锐的离世戛然而止。
02
创业半坡中的资本迷局
一把明晃晃的双刃剑
张锐离开后第二天，10月6日，“春雨医生”APP的下载量、访问量、新增用户量、日活量，突然陡升。一个投资人看后，伤心不已。“数据太好了，但是这个代价太大了。”
在朋友圈中，有人吊唁张锐，提到他最愁两件事，融不到钱时怎么融钱，融到钱后怎么赚钱。在张锐执掌春雨的最后阶段，才宣告未来通过保险赚钱。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。
而在此之前，春雨医生的融资之路也并不如看上去那一帆风顺。
数据来源:天眼查
2011年，春雨医生成立不足一年时，蓝驰创投就对其进行了A轮投资。按照常理，创业企业若发展顺利，一年融资一次、甚至多次都是正常的。但此后近2年时间，春雨医生在融资上没有动作。直到2013年，才拿到贝塔斯曼的B轮投资。
此后，春雨似乎进入了正常速度，在2014年拿到中金佳成、如山资本、淡马锡以及A轮投资方蓝驰创投的C轮。但纵观春雨医生背后的投资方，并未有特别知名的一线机构入局。包括此后投资方梦百合，是一家记忆棉家居制品研发销售商，主营业务与投资天差地别。
2016年，春雨医生拿下两轮融资，投资方分别为东证资本、天津新柏颐投资、北京中科软、东方证券。
这轮投资的时间节点十分重要。按照当时的报道，春雨医生2015年线上问诊业务实际收入达1.3亿元，盈利3000万元，公司已有计划分拆上市，但尚未决定选择A股或是新三板市场。
当时，二级市场一片长虹，6124点看起来指日可破。战略新兴板箭在弦上，但一夜之间， “战略新兴板”被“暂停”了。”
张锐的妻子王羽潇曾回忆，“当时张锐他们着手拆VIE结构，准备回国上市。这个过程耗费了很多心力，最后是全部都拆回来了。拆回来开始准备上市的时候，突然说暂停。这个打击对春雨非常大，因为所有的工作都是围绕这个目标的。”
但另一方面，张锐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，本人并没有上市意愿，这更多是资本方的需求。
据了解，春雨医生分拆上市的背后，投资人施加了比较大的压力。创业已五年，春雨医生的投资人需要看到回报，分拆上市便成为一种折衷的解决方法。
对于背后的投资人，IPO上市然后退出，是最佳方案，但一切因张锐的离世而中止，春雨医生的未来，也变得扑朔迷离。
03
连续三次换帅
新CEO的四字真经
在后张锐时代，春雨的策略也曾几次更换。张锐后的第一任CEO张琨曾打出“拥抱医疗”3EP新战略的落地，春雨医生产品定位更新为“移动医疗服务平台”。
根据新的产品定位，春雨医生的业务可以梳理入口、服务、价值三端：入口包括健康教育、医院合作、流量运营；服务即在线问诊、在线门诊和家庭医生；价值包含保险、药品、大数据、金融服务和企业服务等。
春雨医生3EP战略
但从春雨医生移动APP的功能来看，价值端业务如药品、保险等功能已经下架，只保留了以付费课程为主要形式的春雨热卖，价值端的业务已经边缘化。
今年，王羽潇进行了一场主题分享，似乎可一窥春雨医生近日的动态。
王羽潇表示，春雨医生平台的用户分析来看，分为四种典型行为：
问。在线问诊，做健康咨询；
看。在线阅读，看科普文章、健康知识等；
找。在线搜索，找好医生、好医院、好的医疗解决方案等；
做。数据互动，比如C端用户在春雨医生APP上做记录、测试、任务等，包含计步器、健康计划、姨妈助手、健康测评等实用工具。医生也可以在医生端APP学习专业知识，同时回答用户问题。
在主体业务航线的推动上，春雨医生开始从线上、线下两个角度进行围攻，线下方面，春雨医生和河北燕达医院联手打造的“燕达医院互联网诊疗平台”上线，开启了为医院赋能的战略方向。为了更好地触达患者。2019年，春雨医生正式推出“健康小站”。
据了解，健康小站15天就可以建成，可进入社区、物业，为用户提供健康数据监测、用药指导、健康教育、在线开方等服务。可以说是将春雨医生的触手伸进了社区。
除了保持既定的业务，人事、资本层面，春雨医生开始“苏醒”。
2019年8月，春雨医生公布新人事任命，其CEO职位将由创始人张锐的妻子王羽潇担任，而年初刚刚上任的原CEO曾柏毅将重回CTO职位。
这已经是春雨医生第三次更换首席执行官。新上任的CEO王羽潇外界其实并不陌生。她曾创立遗嘱项目Will，担任过西门子医疗系统集团市场部经理、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宣传处处长、北京市朝阳区东坝乡副乡长等职位。
在王羽潇上任后，春雨几何？
今年因疫情影响，在线问诊的热潮再次来临。春雨医生从2020年1月25日开始进行免费在线义诊开始，截至2月19日下午15：00，已累计调动19623名医生，为超过122万人次的用户提供了义诊咨询服务。
春雨医生CEO王羽潇表示，在疫情期间，春雨线上端最主要的事情其实就是在线义诊。
线下端主要的动作是，利用100多家建在社区里的春雨健康小站，为方圆一公里之内的老百姓提供健康检测、公共卫生防疫和疫情期间基于视频端在线问诊的医疗服务。在疫情期间，临时春雨小站也帮助北京的一些街乡、社区进行卫生防疫和肺炎筛查。
今年3月，春雨医生发生工商变更，新增股东北京搜狗信息服务有限公司，以及新增主要人员搜狗CEO王小川为公司董事。此次工商变更完成后，北京搜狗信息服务有限公司位列春雨医生第七大股东，持股比例6.39%。
这一举也令人迷惑，搜狗的主营业务与春雨医生并无直接联系，更何况，如今的搜狗自己还正处在“卖身”局中。
当时，王小川对于投资春雨回应称，搜狗本身的搜索承接了大量用户对于医疗相关的查询，接近10%的搜索请求都与医疗相关。后续会加强医疗相关的AI信息服务能力，迎接更多的搜索需求，最后发展长久独立的业务，打造互联网数字家庭医生。从今年的布局中，医疗能够从搜索获得帮助并获得独立的用户资源，这也是投资春雨医生的原因。
无论如何，这一笔资金对春雨医生而言至关重要。
04
良医思考
还有可能赶上一个晚集
一路坎坷，春雨医生原本是互联网医疗行业内最亮眼的一颗星，不过，伴随着张锐的离去，春雨的主心骨也在此后一度涣散。在春雨迷茫的几年里，平安健康、阿里健康上市，京东健康、微医也有了上市时间表。丁香医生、好大夫在线也是意欲满满。
好不容易拿到融资的春雨医生，一个月后，因App涉嫌侵犯隐私被通报下架。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年初媒体问王羽潇2020年将带领公司实现什么样的目标？
王羽潇表示：“我们今年的目标特别简单，第1条目标就是实现全公司的全年基本盈亏平衡。第2个目标，就是一条全新的增长曲线。”
一场春雨能否再度来临？尚不可知。
但可以确定的是，春雨医生想要继续在行业里分一杯羹，需要一个更大的资本平台来支撑未来发展，否则，起个大早的春雨，连晚集也赶不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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